助推研学实践教育，出版业从“书本上”延伸至“书本下”

 □本报见习记者 陈妙然

 7月7日至8日，由中国新闻出版传媒集团主办、新华文轩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承办的中国研学实践教育研讨会在四川成都召开。研讨会就出版传媒业如何助推研学实践教育健康有序发展进行了广泛深入的讨论，在搭建全国研学实践教育业务发展交流平台、成立研学实践教育联盟、实现资源共享与市场互通等方面达成广泛共识。

 立德树人 研学实践越来越受重视

 “党的十八大报告首次提出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青年要成长为国家栋梁之材，既要读万卷书，又要行万里路。许多学生正是在社会实践和社会活动中树立了对人民的感情、对社会的责任、对国家的忠诚。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是教育的根本问题。”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研学实践教育研究所所长王晓燕在研讨会上说。

 去年的全国教育大会上明确提出，要把立德树人融入思想道德教育、文化知识教育和社会实践教育各环节。“社会实践教育正式成为我国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一个重要环节。一直以来我们非常重视对学生的思想道德教育，非常重视对学生思想道德知识的传授和思想道德情感的共鸣，但是在思想道德行为的践行方面我们是薄弱的，因此社会实践教育是目前我们在立德树人过程中的一个短板，也是制约学生综合素质提高，影响学生全面发展的一个主要瓶颈。”王晓燕说道。

 2014年，在《国务院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发展的若干意见》中提出要积极开展研学旅行。此后，各地陆续将研学旅行纳入学生综合素质的范畴。2016年1月，原国家旅游局公布首批10个中国旅游目的地和20家研学旅游示范基地，强调将青少年研学旅游培养成为各地旅游发展新的增长力。

 在政策理念和教育规则层面，大环境已经为发展研学实践教育铺设了道路。下一步如何继续行进？需要在遵循教育规律的基础上，对研学教育进行顶层设计。

 王晓燕认为，研学实践教育是从体验、体悟、体认到体行的一个过程，体验是以身体之，体悟是以心悟之，体认是价值认同，体行是知行合一。她强调，研学实践教育未来发展的趋势，一是制度化、体系化，二是项目化、课程化，三是基地、营地规范化，四是师资队伍专业化，五是管理服务标准化，六是安全性、品质化。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的要求。中国新闻出版传媒集团党委副书记、总经理李忠认为，出版发行行业推动研学发展，就是在通过综合实践课程落实培养时代新人这一课题。助推研学项目，是出版业从“书本上”延伸至“书本下”所迈出的一步。此举不仅有利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同时也是培养时代新人、培养中小学生文化自信的突破点。

 对出版业进军研学领域，新华文轩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李强认为，目前机会很多，政策要求高，市场潜力大，研学领域集中度低，而挑战主要是产业链条长，政策待配套。出版业的优势主要有三方面：一是整个教育服务的体系比较健全，覆盖率高，穿透力比较强；二是对于研学课程开发，出版业有较好的基础；三是获取政府信任是国有出版传媒企业重要的、天然的优势。劣势主要有两个：一是专业能力不足，它包括营地运营的专业能力、旅行组织的专业能力，尤其是一部分课程开发的专业能力；二是经营机制，尤其是在营地建设运营以后的经营机制，既要保持它的合规性，也要确保它的安全性。

 文旅策划人三石为出版业研学旅行设计与策划提出了如下思路：以内容产业资源优势占领研学市场；以文化资本运营与策划能力创建基地和打造营地产品；以文化力打造出版研学产品品牌；用跨界思维促进研学产业融合；以传播力提升出版研学产品影响力；以战略思维加速培养研学专业人才。
 遵循规律 先行者提供可借鉴样本

 经过近几年的摸索，在研学教育领域，出版界已涌现出了几家先行者。他们对于行业的顶层设计规划给出了成体系的方案，这为同仁迈入研学教育领域提供了可借鉴的样本。

 新华文轩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何志勇认为，研学教育是行业发展的新蓝海，“近年来，新华文轩把研学列为公司发展战略，发挥双资本上市优势、内容资源优势、教育服务优势，开展课程研发、教师培训、营地组织等各项工作，组织设计实施熊猫文化、茶文化、红色文化、民族文化、水利文化、生命安全教育等特色课程，满足学校有计划、有组织、有评价的实践教育需求，探索研学教育的新模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李强进一步梳理了新华文轩在实现路径上要发展的“五有”研学教育：第一有课程，课程有区域特色；第二有营地，营地是有区域性的基地，可控可用；第三有导师，很多学校缺老师，新华文轩可以协助学校培养研学的老师队伍；第四有组织，为中小学校提供综合实践+劳动教育营地服务；第五有评价，把信息反馈纳入到对中小学生的考核评价机制里去。李强表示，这“五有”是分阶段实施的，在一些区域要分步骤逐渐落实。

 李强强调，立德树人贯穿在所有学科教学里，德智体美劳这5个方面跟学生的亲自参与、体验、动手动脑是分不开的，都凝聚在研学教学课程里。

 “具体到研学上，公司战略的承载主体会放在教育服务事业部，总体架构放在事业部来做设计。”李强介绍说，在事业部内部未来会有3个主要的角色：在事业部总部组建研学教育公司；组建以区域为单位的营地运营公司，负责营地运营和参与地方课程开发；通过教育服务事业部市（县、区）分公司，服务于学校、销售和参与地方课程开发。

 安徽出版集团在研学顶层设计上，同样也有自己的探索。“研学旅行是实践教育、体验教育的生动载体，是立德树人的重要途径之一。安徽出版集团有3个团队共同来做研学。第一个团队是时代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教材中心，深耕安徽基础教育20年，在全省基础教育界有良好的口碑和品牌形象，在课程设计和渠道建设上有很强的优势。第二个团队是安徽省中国旅行社，它是安徽出版集团全资子公司，成立60多年，是安徽省旅游行业骨干企业、5A级诚信旅行社。第三个团队是2016年成立的安徽文化旅游投资集团，这也是安徽出版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建有自己的营地和精品课程。”安徽出版集团董事长王民说。

 据王民介绍，安徽出版集团在内容开发和营地、基地建设中，都从文化的角度切入，选了3个点，各有特色。一是绩溪县，这里是徽文化的发祥地，是胡适、胡雪岩、胡开文等名人的故乡，徽菜、徽墨、宣纸都是非遗。二是金寨县，这是中国第二大将军县，被誉为“红军的摇篮、将军的故乡”，是著名的革命老区。第三个是太湖县，这是赵朴初的家乡，传统文化和国学底蕴深厚。王民说：“一个是徽文化，一个是红色文化，一个是国学，这是我们做研学旅行的突破口和抓手。”

 “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变的过程中，要注重培养孩子在德智体美劳方面全面发展，特别是价值观、团队精神和动手能力。在规划建设中的绩溪营地，孩子们可以实际体验做徽墨、宣纸，在动手操作和参与实践中，学习技能，增长知识，愉悦身心，接受美的教育，从具体事物中感受到家乡好、安徽美。”王民说。

 安徽新华发行集团董事长曹杰认为，目前研学教育、实践教育的特点可总结为3个字：小、乱、散。小体现在，从事这方面活动的公司很多，包括出版发行集团所属的研学公司、旅行社、学校的一些公司，基地很多，但是规模都不大。乱是各种公司、旅行社点多、面广、臂短，市场不规范。散是指学校比较分散，仅安徽就有1万多所中小学校，没有一个公司能全覆盖。管理上没有统一的规范，教育部出台过一些政策，但是这些规则没有细化。“在行业发展中，研学教育刚刚起步，小、乱、散只是行业发展的初始阶段，而研学教育市场的空间还是很大的。”曹杰如此认为。

 与此同时，曹杰也提出，标准化与规模化将会成为趋势：“在规模化上，许多跨区域的大型公司将出现，未来3年内，会有研学旅行或实践教育的5亿—10亿级的公司登场，这时行业逐渐进入成熟期。”此外，曹杰还指出，规模化之后，就看整个行业的生命周期，再往后将会细分市场、细分服务。

 2018年黑龙江出版集团成立了黑龙江省新华研学有限公司，黑龙江新华书店集团与黑龙江教育出版社联合出版《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综合实践课程——大美龙疆》研学指导用书，汇集了大冰雪、大农田、大油田、大工业、大森林、大湿地、大溶岩等33个主题，现已编写完成60余册，今年7月面世。黑龙江省新华研学有限公司致力于研学品牌项目的打造，除“阅读研学从书店出发”系列研学项目，以及“绥芬河百年口岸研学城”品牌项目，值得关注的是，还开发了“绿色北大荒，中国金饭碗”品牌项目，该项目于7月15日以研学专列的形式，带领500余名学生开启北大荒研学。

 2019年6月，黑龙江新华书店集团和广东新华发行集团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共同打造“龙粤研学”。此外，据黑龙江新华书店集团副总经理张振巍介绍，黑龙江出版集团正在努力研究中小学研学旅行需求的变化和管理质量方案，探索课程开发、研学营地建设、文旅产业链等更大的市场和产业化商业模式。

 张振巍表示，出版发行企业拓展研学旅行需要在品牌优势和渠道价值再造上下功夫，未来几十年，学生的学习是校内+校外、读书+研学的综合学习形态。

 “我们希望未来在规模经济里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们有很好的内容，我们有完善的发行渠道网络，还有风控管理，非常成熟。旅游方面，我们可以合作营地，在快速进入市场时，首先投入会少一些，利润能够控制在20%，跟它共担风险。”张振巍进一步介绍道，下一步还要实现规模经济产业化。目前，出版+印刷+发行没有闭环。“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希望有机会通过研学实践跟孩子和家长接触，我们要想办法建立这样一个闭环，能够更好地服务孩子、服务家庭。”

 在具体的研学教育操作上，青岛出版集团总经理贾庆鹏介绍了该集团的做法。青岛出版集团做了两件事，一是把现有的场所作为研学旅行基地，建了许多专题博物馆；依托书店场所，建立了许多专题研学场所。二是依托地方优势资源开发课程，把公共资源和出版资源嫁接，变为研学的要素。青岛有一些城市独有的资源，比如海洋自然与科研资源等，现在已经利用这些资源，根据学生不同年龄、不同认知水平，开发出了不同的线路和课程。此外，课程设计上不是单一化设计，会根据孩子们的兴趣，分成不同的组来进行不同的后续课程。
    直面问题 深入迈进研学领域

 研学实践教育正处于起步阶段，部分省份以谨慎的态度行事，行进较缓慢。

 “浙江是教育改革的先行地，出了不少浙江经验。浙江省这些年的中小学综合实践教育基地建设也很有成果，为开展研学旅行教育提供了很好的基础，同时也对研学旅行的实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和标准。”浙江省新华书店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季爱平说，“第一是安全要更有保障，第二是研学课程要提质、扩内容，第三是运营服务方的能力要提升，第四是要探索建立政府、学校、社会、家庭共同承担的多元化经费筹措机制。浙江省10部门联合出台的《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实施意见》中明确，要试点先行、有序推进。”

 王晓燕率领的团队通过调研，发现制约目前研学实践教育发展的几大突出问题是安全与经费、课程开发、师资培训和评价机制的建立等。广西出版传媒集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何骏抛出疑惑：“出版转变为研学的主角，资源和资金的问题应如何解决配套？”

 这些问题在行业中具有普遍性、代表性。李忠表示，问题的提出有利于行业更好地思考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的确，研学实践教育还有很多待解决的问题，但这也同样留给了出版界更大的发展空间，出版界已经在为深入迈进研学领域摩拳擦掌。

 张振巍提出，现阶段，研学产业专业人才稀缺，迫切需要集全国出版发行行业之力，共同打造出版发行业研学产业顶尖人才、黄埔军校，培养一批懂产品、懂运营、懂风控的创业型人才。这样的声音也恰恰反映了出版人对于迈入研学教育领域的期待。

 “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发布的《中国研学旅行发展报告（2017）》估计，3—5年内，我国研学旅行市场规模将超过千亿元。在这种形势下，众多出版发行机构也纷纷涉足这一领域，结合内容资源优势，以自身专业特色和内容资源为依托策划各类研学产品。”教育科学出版社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李东如是说。

 在营地、基地建设的经验分享中，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研学实践教育研究所副所长孟久儿认为，通过对全国40家国家级营地的调研可以发现，课程、线路、组织都是以联合开发为主的，所以联合开发、资源整合是今后一段时间内的趋势。

 “我们集团在去年8月成立了独立的子公司，第一个营地建在太行山区，以自然为主。”山西新华书店集团研学旅行有限公司总经理解慧介绍，在营地建设和营地合作过程中，他们帮助营地引进课程、设计课程。“课程是出版社在做，这恰恰是社会的旅行社不具备的条件。”解慧进一步强调，如果课程没有特色、不具专业性，或者连基本的公共课程都没有，这对研学旅行是致命的打击。

 解慧基于课程研发角度，对未来研学实践教育联盟的成立也充满期许：有一些公共课程，如急救、自救、拓展户外等是从夏令营来的。若未来成立联盟，联盟成员之间可以共享共赢。

 像解慧这样的声音在此次研讨会上常常能听见，各集团对于成立研学实践教育联盟呼声很高。

 “文轩将推动研学教育与新闻出版业融合发展，支持成立联盟，形成共商、共建、共享的格局，期待能够在更多的领域，为教育、为社会做更多的事情。”李强表示，可以将“三共”作为此次研讨会的成果，也期待出版行业能够在更多的领域，为教育、为社会做更多的事情。

 李忠认为，各地区各集团都具有差异化的资源、差异化的渠道，因此，彼此之间并非竞争，而是合作共赢关系。随着联盟的成立，一个共同协作体将逐步形成、扩大，这有利于成员间的资源共享。资源共享是一个很有必要的功能，学生需要不同优秀文化的滋养，高年级学生更要在研学中了解省情、国情，而联盟成员之间资源共享，有利于省市间的沟通，互通有无。研学实践教育联盟符合教育规律，顺应时代发展。李忠表示，为让研学实践教育更好地成为立德树人的有效途径，联盟顺势发起。未来随着联盟的成立，全国将会铺开一张大网，建立协作工作机制，相互不断交流学习，进而能够更好地服务教育。

 “今天，同行为我们提供了多种模式、多种方案，特别是提供了很多的经验和资源。我们也打算组建专业的团队，筹建独立的运营机构，尽快进入研学实践教育服务的新领域，做好服务，做出品牌。”季爱平说。

　　为进一步推动研学实践教育的发展，中国新闻出版传媒集团、新华文轩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等12家出版传媒企业在会上发出倡议。

　

中国研学实践教育研讨会现场。

　　（本版图片均由新华文轩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提供）